文/杨尘琉

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

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陶渊明《拟挽歌辞三首》

谨代表我父亲伯伯及众位堂兄弟以如下两篇祭文告祭祖母大人在天之灵：祭母亲大人文维公元二零二三年，岁次癸卯八月十二，不孝男某某及兄姊人等，谨以清酌庶羞，致祭于母亲大人之灵前。其词曰：呜呼！春秋有序，天道无常。不幸吾母，永别黄尘，享寿八十有七。星暗月黑，子孙恸悲。慈母孟氏，五岁失恃，总角持家，一生艰辛，恪守本分。年十八结缡刘门，贤妻良母，敬上和下，持物以俭，勤劳仁慈。二女四子，同被恩慈。一言一行，情暖老幼。吾母至勤。余等幼时，父外出佣工，母独扛家计，一家九口，饮食衣着，皆赖筹谋周至。母亲身量不高，性情坚毅，昼尔于茅，宵尔浣濯。织布纺线，雕花剪纸，无不精通。吾母至孝。细心奉侍祖母，无论何时归家，必趋前请安。家中虽贫，然齐整有序。祖母日常穿戴，莫不出自母亲巧手。养老送终，数十年如一日，街坊邻里，有口皆碑。吾母无私。母亲于己节俭克能，日常衣裳正反两用，再三缝补，直至褴褛。一套正装置办五六年，惟春节时方舍得穿。于吾辈则尽能力之大方，以最善予子服，以至美予子食，而自食饭焦。吾母处事有方。昔日家中来客，母竭力招待，自留次等。客有饭粒落地，母辄以目示余勿当众拾取。吾母授吾待人接物之道，众人皆赞。吾母虽未受教，然明辨是非，为人正直，待人温和，不卑不亢。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因吾深知，此世间，无人可护母，而母须护子！母之往事历历，虽三日三夜诉说犹不能竟，肝肠寸断，言不尽言！慈母临终频唤余名，深感悲痛！若母尚有一丝气息，余必卧母枕边，感受母之温暖。余母身身量不高，然人格高大；不识文章，却人情练达。母乃平凡而伟大之女性，亦余生平最敬重之人也！慈母羽化升仙而去，徒遗子孙伏地而泣，百呼不应。长天怜悯，落雨当泪。今逢祭奠，谨表寸心。母虽远行，音容宛在，恩泽长存。愿母亲九泉之下，安息无忧。子子孙孙，定当铭记教诲，不辱刘氏门风，揄扬慈母清名！呜呼哀哉！伏惟尚飨！愚子 某某及兄姊 泣血叩拜

祭祖母大人文

 维岁次癸卯，节届中秋，愚孙某某及兄弟随父，虔具清酌庶羞，拜祭祖母大人化光之灵前。曰： 五蕴常在，方有悲欢喜乐；一朝仙去，难追音容。百年光阴悠悠然易老，千古风霜萧萧而同泣。吾祖母生逢乱世，长于忧患。饱经沧桑风雨，坚韧不拔，乐观向上。祖母仁慈宽厚，立身持重，言传身教。塑刘门之风采，立后昆之典范。吾冲幼常踢天弄井，故每求祖母卵翼，免遭训斥。开蒙之年，祖母每日跟随，不惧风雪。夜阑人静，祖孙共枕，披之方被，安然入梦。吾及冠游学，萍飘蓬转，远走他乡，常赖珍藏图画以解思念之苦。祖母爱孙之心，昊天罔极。寒冬腊月，缝衣做鞋；酷暑炎夏，扇枕温席。孙有微恙，忧心如焚；孙有寸进，喜形于色。含辛茹苦，育孙成人。然今祖母飘然逝去，从此幽明永隔，空留一腔悲恸难舍之情，恨未能生前常伴左右！呜呼！祖母辞世，寿近九旬。音容宛在，懿德长存，子孙缅怀，肝肠寸断。祖功宗德流芳远，春露秋爽孝思长。开天辟地不忘祖，济世源流万古扬！愚孙某某当志存高远，修身立德，侍奉祖父。刘氏苗裔，血脉千秋！愚孙不孝，敢陈词而呈哀恳，萦思懿德，不胜悲恸。祖母有灵，尚祈歆飨！愚孙 某某及兄弟 泣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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